——记山东省青岛市平度市朝阳中学教师吕文强
从登上讲台的那天起,他就把生命交给了教育,交给了学生。每接一个新班,他总是把自己编成班级中的最后一号,当成班级中普通的一员,把他的生命放在孩子们的生命里,乐他们之所乐,忧他们之所忧。41年的教育生涯中,他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地向身处困境的孩子伸出了援助之手,为他们打开一扇窗。
——题记
1977年7月,18岁的吕文强满怀着一腔热情,开始了平凡而有意义、清苦而又充满着乐趣的教师生涯。
从登上讲台的那天起,吕文强就把生命交给了教育,交给了学生。41年来,他曾荣获全国师德标兵、山东省特级教师、山东省师德标兵、山东省教书育人楷模、齐鲁十强最美教师、青岛市优秀班主任、青岛市教学能手、青岛市学科带头人、青岛市学生最喜爱的老师十佳个人等30多个青岛市级以上的称号。
用爱和担当,为寒门学子开一扇窗
吕文强出身贫寒,两岁丧父,悲惨的遭遇让他早早饱尝了世道的艰难,人情的冷暖。从1977年登上讲台一路走来,他目睹了太多像他一样出身弱势群体家庭孩子求学的艰难,同样在苦难中长大的他,不自觉便会有一种同情和怜悯,强烈的责任心和使命感,让他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地向这些身处困境的孩子伸出了援助之手,帮他们战胜困难,为他们打开一扇窗,让他们看见生活不止眼前的贫寒,更有美丽的未来和梦想。
吕文强曾在一所偏僻的乡镇郭庄中学工作26年,在送走的一批又一批学生中,曾帮扶过多少因家境变故而濒临辍学的特困生,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名叫王淑英的学生。
那一年,他新接的初三(4)班王淑英没有到校。当天晚上,他来到了她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还会有这样贫困的家庭:低矮阴暗的小土坯屋里,除了锅碗瓢盆和两个大水泥缸外,再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唯一的电器是两个灯泡,还因交不上电费两个月以前就被停电了。小土炕的东头躺着两年多没有下炕的瘫痪父亲,西头躺着先天残疾、生活不能自理的姐姐。妈妈下地干活还没回家,王淑英正在土灶边烧火做饭。她的不懂事的小妹妹抱着她的腿不停的哭闹。
一看这情景,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还没等他开口,她的父亲就一个劲的唠叨:“大家大口的,有好多庄稼活等着她来家干,俺家里穷,哪能念起来没完没了,这书说什么俺也不能让她再念了。”看到吕文强,站在一旁的王淑英早已哭成了泪人,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这目光里有迷茫,更有渴望,呼救的心灵猛烈地撞击着吕文强的心灵。他的眼睛模糊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苦难的童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正在困境中痛苦挣扎。吕文强当即许诺:“有我在,王淑英就不能辍学,她的一切费用我全包了,至于家里的活,我想办法帮着干。”
从此,王淑英就吃住在吕文强家里。星期天、节假日吕文强一家三口到她家地里帮着干活,农忙时节还找他的亲戚朋友帮着抢种抢收。全家人的关爱,化为巨大的学习动力,她的学习格外刻苦,成绩突飞猛进。中考填报志愿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师范。她说:“老师,将来我也要做一名像您这样的好老师”。
然而,当王淑英拿到平度师范的录取通知书时,只兴奋了片刻,脸上便布满了愁容。吕文强知道是学费难住了她,3000元的学费对于当时月工资不足400元的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而对于王淑英来说更是一个天文数字。于是当天晚上吕老师几乎转遍了所有亲戚朋友,才凑够了这笔学费。
粗略一算,光近些年来资助学生就花去30余万元。吕文强女儿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他竟然拿不出4200元的学费。很多人不理解,但他一点也不后悔。他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和家人,只是觉得,他比那些遭遇天灾人祸的困境中的孩子凑足学费容易得多。自己和家人是苦了点,但“苦了我一个幸福千万家”,又让他觉得一切非常值得,它换取的是更多孩子美好的未来。
再苦再累,也要让孩子沐浴爱的阳光
作为一名教师,他很明白,学生的经济困难,比较好解决,而那些思想上出现问题的孩子,却不是金钱能够解决的,需要教师更多的耐心和感情投入,需要教师一次又一次地走近学生的生活,走进他们的心灵。
2002年的秋天,吕文强新接初三2班的牟晓强,因打架斗殴曾进过派出所,但他不思悔改,破罐子破摔。牟晓强上第一节课时,他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并不时发出奇怪的声音,他走过去关心地问牟晓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牟晓强摆出一副打架的样子气昂昂地说:“你真聪明,我正不舒服。”吕文强知道牟晓强是在故意气他,但他明白,对这样的学生更需要有耐心、有诚心、有恒心,一旦浪子回头还可以影响带动其他同学。
吕文强没有训斥牟晓强,而是以柔克刚掏出20元钱放到他手里,真诚地对牟晓强说:“快到医务室去看看吧。”牟晓强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吕文强,慢慢地低下了头说:“我能坚持。”吕文强当即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了牟晓强带病坚持学习。这节课,牟晓强特别安静,听得特别认真。
吕文强了解到牟晓强没有书和作业本,就想法子凑齐了一套书,买了各科的作业本送给他。牟晓强学习基础差,吕文强就耐心辅导,绞尽脑汁想办法激发他学习的积极性,他经常把牟晓强领到家里吃住,并不失时机地感动他,教育他。吕文强知道对这样的学生的转化不可能在短时间完成,必须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但他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吕文强带病把镇上的几家饭店、旅馆、录像厅找了个遍,最后在一家游戏厅里找到了偷家里卖苞米的钱出来游戏的牟晓强。当看到脸色蜡白的吕文强站在他面前时,牟晓强愣住了。为他付上钱,吕文强领着牟晓强来到他家。当爱人端上热腾腾的饭菜时,牟晓强哽咽着说:“老师,我又错了。”从那以后,牟晓强像变了一个人,各方面表现都很积极。
在和牟晓强朝夕相处中,吕文强发现,在他心灵深处有许多积极向上的火花。他热爱集体,有组织领导能力,他就推举牟晓强当了副班长,牟晓强俨然换了一个人,工作热情可高了。对牟晓强的每一点进步他都及时地告诉他的父母,他的父母也慢慢改变了教育方式。
后来牟晓强光荣参军入伍,现在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士官了。看到以为会是街头混混的儿子变得这么优秀懂事,牟晓强父母逢人就说:“吕老师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没有他我们这个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多年的超负荷运转,2014年春天,吕文强的前列腺病又犯了,这次特别严重,医生说得马上手术,但他带的初三学生已经进入紧张的复习阶段,就咬咬牙,穿着纸尿裤坚持去上课。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后背也早已湿透,为了不让学生发现,他坚持每天以饱满的热情站着上课,并满面春风一脸阳光,但回到家里就疼得一头倒在床上。但是,他还是坚持送走了这批学生,利用假期做了手术。一开学还没完全康复,不顾校长的劝阻,又开始了新的工作。
吕文强的爱人多年来一直心脏不好,2010年加上更年期综合症,病得很严重。当时他们夫妻两地分居,相距60多里,朝阳中学又是寄宿制,学校的工作脱不了身,所以根本照顾不上。为了不麻烦别人,他就晚上悄悄找了辆车把妻子接到学校实验楼的一个多年没用过的空教室里,把里边的几张破桌子拼凑了一下当床,白天晚上照常上课,大课间回去瞅瞅。怕同事们知道了去看望,晚上去教室看班时也不开灯,病中的妻子就这样在学校住了26天。后来还是让校长知道了,那天他推开实验室的门,看到躺在病床上憔悴的妻子,头一次朝他发火了:“吕老师,嫂子都病成这样了,您怎么能让她住这么差的地方,这三间空屋又冷又潮湿,要什么没什么,健康人也不能住这儿,何况是病人!您怎么不说声呢,唉,都怪我这当校长的对您关心不够。”校长说着说着,泪水就不自觉流了下来。
把自己放进学生的生命里,携手走向未来
曾有多少孩子在网络、偷窃等各种歧路上越走越远,伤透了父母的心。2005年9月,初一新生刚入学的第四天晚上,军训了一天的孩子们都带着疲劳进入了梦乡,綦浩却突然失踪了。吕文强心急如焚地把校园找了个遍,最后在学校锅炉房旁边的一个黑暗的墙角里找到了想翻墙出去上网的綦浩。
经过了解,吕文强发现,原来綦浩生活在一个离异的单亲家庭里,从小失去父爱,情感上的缺憾,心灵上的创伤,使綦浩形成了我行我素的逆反心理。从小学四年级下学期开始就迷恋上了网络,经常夜不归宿。为此,綦浩妈妈曾多次把他从网吧里拖出用棍棒往死里揍,也曾用服毒自杀的方式威胁过他,还给綦浩下跪哀求过他,但都无济于事。了解了这些情况后,吕文强有意识地亲近綦浩,和他吃在一起,睡在一起。但要彻底改变一个上网成瘾的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也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反反复复。在一个綦浩已准备用床单拴住窗框溜出去上网的凌晨。吕文强把他逮了个正着,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綦浩领到了他的办公室,给綦浩倒上一杯水,又把抽屉里仅有的两包方便面和半包饼干放在綦浩眼前,给他打开电脑,拍拍綦浩的肩膀让他坐下,认真地对綦浩说:“孩子,我很佩服你,你已经坚持了27天没有外出上网了,今天老师奖励你,陪你玩一宿,饿了你就吃点。”綦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吕文强。这个夜出奇的宁静,凝视着这个失去父爱的孩子,勾起了吕文强心酸的回忆。两岁那年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历尽艰辛供他上学,想起受尽了冷眼和饥寒的一幕幕,不由百感交集,两行热泪涌出眼眶。这突如其来的一刹那,似乎把綦浩给震撼了,他怔怔地望着吕文强,先是抽搐,继而嚎啕大哭着扑到吕文强身上:“我错了,您别伤心了,我改,老师,这回我真的改!”
在以后的日子里,吕文强对綦浩倾注得更多了。生活上的关心、学习上的帮助、心灵上的开导,像营养剂渗入了綦浩的心田,积极向上的幼苗渐渐发芽生长,曾经野草一样疯长的沉溺网络的症状渐渐消失,綦浩变得积极向上、品学兼优了。当綦浩接到平度一中的录取通知书时,綦浩的母亲流着泪一再说:“俺做梦都不敢想孩子能戒掉网瘾,更没敢指望他能考上重点高中,这是奇迹啊,孩子幸亏遇上了您这样的好老师!”
每接一个新班,吕文强总是把自己编成班级中的最后一号,当成班级中普通的一员,把他的生命放在孩子们的生命里,乐他们之所乐,忧他们之所忧,始终和他们同行。多一种与学生共同的兴趣爱好,便多了一条通往学生心灵深处的道路。59岁了,已不算年轻,为了不让学生对他“敬而远之”,吕老师换上运动装,和孩子们一同军训,一同参加乒乓球比赛、田径比赛、拔河比赛、篮球比赛,还和他们一起参加书法比赛、演讲比赛等。
一个学生在一个班级中可能只是几十分之一,但对一个家庭而言则是他们希望的全部,即使是所谓的“坏孩子”也是家中的宝贝。因此,吕文强对每个孩子都一视同仁,对一些特殊的孩子,还采取了特别的保护措施。吕文强曾跟因病后遗症生活自理能力很差体重200多斤的江帅杰同桌吃同床睡了三个多月,直到改掉他搂着别人睡觉的习惯;跟有多动症的崔小宇一起练静坐,直到他能安安分分的上完一堂课;跟爱撒谎的张立伟一起签订了诚实守信责任书,让全体老师、同学和家长见证他们俩的承诺,跟不讲卫生的朱伟伟一起洗脸、洗脚直到养成了良好的卫生习惯。
渐渐地,学生对吕文强的感情变成了“亲而敬之”,“亲而信之”。这种因师爱而产生的感召力简直出乎吕文强的意料。吕文强的班在学业成绩、各项比赛升学率及综合评估中均获第一名。那些曾经对吕文强有抵触情绪甚至想跟他作对的学生,也慢慢改变了态度,学生们幽默的把他这50多岁的老头儿亲切地称“吕哥、强哥”。
吕文强深知,为人师表、言传身教的人格力量,来自于学术水平和道德情操的完美统一。没有了过硬的业务能力做支撑,再高尚的师德也就显得太苍白。尽管他已不再年轻,记忆力不如从前,但他不甘落后,利用业余时间不断充电。他潜心探索,勇于创新,他的“读、议、导、练、用”五步教学法,改变了以往政治教学那种理论与实践脱节的弊端,以知导行,知行统一,使学生不仅学到了知识,也学会了做人;他作为青岛市政治学科教学能手、学科带头人在淄博市举行了山东省公开课;有30多篇论文在国家获奖或在刊物上发表。在市级以上优质课、基本功比武等一系列大赛中,都获一等奖。他经常被邀请送课或搞专题讲座,近年来,中国教育学会、国家国培计划组委会等单位多次邀请他参加中国教育问题研讨会,并在会上作典型发言。